寻 路
880班 张文博 指导教师:张永福
引 子
海,波涛汹涌,白浪滔天。
山,绝壁陡峭,孤峰巉起。
沼,瘴气笼罩,毒虫嘶鸣。
林,荆棘丛生,猛兽咆哮。
我,无路可走。
寻 仁
雷声轰鸣,刺痛我的耳膜;大雨倾泻,淋湿我的衣裳。我在江边来回踱步,不知去往何处。
想我少年时,壮志凌云,意气风发,准备辅佐君王一统天下,结束乱世。然而,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我最终还是被流放了。
去故乡而就远兮,遵江夏以流亡。我的雄心壮志,理想抱负,都遗失在流亡路上。剩下的,只有不甘,只有愤怒,只有对那无耻小人和荒唐君王的怨恨!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我向苍天咆哮,得到的只有滚滚雷音。忽然一道闪电划破天幕,我从江水中看到了一张狰狞的脸,丑陋又扭曲,不敢相信,我竟会有这样一张脸。
我迷失了,因为才干无法施展,因为雄心成为一纸空谈,因为被贬谪被流放,抑或,因为我没有找到心之所向。
流亡途中的一幕幕开始在我脑中浮现:战死的士兵,呻吟的伤者,逃难的百姓,哭泣的孩童……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衍?风声、雨声、江流声淡去,杀声、哭声、哀号声响起。眼泪涌出,融入雨水,无形无迹。心中,一种壮丽的情感喷涌而出。
天下兴衰君王事,苍生冷暖却系心。
寻 勇
我向前走着,双手捧着宝玉。
虽然只是一座偏殿,但这章台宫仍是金碧辉煌,两旁粗大的铜柱雕饰着繁复的花纹,大臣们个个屏息凝神,一动不动。而秦王,他就端坐在那里,面色威严,眉头紧皱。
他是天下的霸主,手握百万雄兵,一怒诸侯恐惧,而我只是一介使者,我有的只有这块宝玉和自己。
我走到了他面前,他从我手中接过了玉,我连忙退后一步,眼睛却紧紧盯着他。他细细把玩着玉,眉头渐渐放松下来,我的心也为之一松。但紧接着,他竟将玉传给了一旁的妃嫔们,那些妃嫔个个受宠若惊,高呼万岁。
我面色如常,内心却焦躁万分,大脑竭力运转,寻找破局之计。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秦王没有丝毫动作,我也一筹莫展。怎么办?怎么办?这样下去,赵国将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就在我头痛欲裂之时,一个疯狂的想法出现了,毫无疑问,它通向死亡。但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愿用我的生命捍卫国家的荣誉。
我迈步上前,说:“璧有暇,请指示王。”他闻言一怔,但很快把璧递给了我。我拿着璧,后退几步,靠着柱子站定。
和氏璧温润细腻,似在轻抚我的手掌。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腾而起。我瞪大眼睛,怒发冲冠,面对那不可一世的秦王,痛斥他的背信弃义。他的脸色渐渐变了,由之前的从容变为如今的愤怒。一种无形的重担压迫着我。
但我没有停,我依旧在不停地说着。在生命的倒计时中,我圆满地完成了使命。
“臣观大王无意偿赵王城邑,固臣复取璧。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
未到边庭来此庭,纵死应留侠骨香。
寻 智
夜,格外黑;山洞,格外静。
我静坐在一块石头上,闭上了眼。皮肤上的创伤在水汽的刺激下,给我带来锥心刺骨般的痛楚。从胃中传来的饥饿感也几近令我昏厥。
昏昏沉沉中,我回忆起在龙场的这些日子。这里民众尚未开化,与我语言不通。跟来的随从也因环境不适相继病倒。只剩下我白天耕种获取粮食,晚上警惕毒虫猛兽,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罢了,罢了!我这一生也没有什么遗憾。经历过科举落第,也曾在朝为官,甚至还平贼荡寇,也许会在史书留名。长眠于此地,足矣!
我的意识一点点涣散,投入无尽黑暗的怀抱。但那个少年,却一直在我脑海中,散也散不去。
那是幼时的我,用稚嫩的声音向老先生说到:“人生第一等事,是读书做圣贤。”
顿时,我恢复了清明,睁开了眼睛。依旧是那深沉的黑暗。如何才能走出去?先贤曾说“格物致知”。可我曾格竹七日,也未悟圣贤之道。况以天下之大,万物之多,何日才能格尽万物?
这不是我追求的,我的道应在我心中。
我对世界的认识源于我的感知,一切皆由我心生。古圣人也不曾透析世界的真理,他们只是从内心找到了自己所要的。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
历经艰辛修成圣,终得箴言照四方。
尾 声
海水翻腾,架起水桥。
山峰起伏,拼出小路。
日出瘴散,万里坦途。
鸟鸣花开,曲径通幽。
我,找到了路。
(该文获第二十届“语文报杯”作文大赛高三年级组山西省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