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班 武文亮
入夜,如梦如幻的霓虹光倒映在北京后海粼粼的碧波中,光影下来来往往的车辆规矩地驶在右边。而在地球的另一端,正是午餐刚毕之时,淅淅沥沥的小雨冲刷着灰黑的沧桑的砖墙。在伦敦这烟雨迷蒙下,站台上的人潮却仍然依稀可见,是在左边流动着。
中国是右行国,英国是左行国,世界上右行的国家便是居多的。于是,来到英国的人被迫要适应这种交通习惯,因此英国也流失了一大批移居本国的人,值得庆幸的是人少的伦敦有着北京无法见到的恬然美景。在伦敦你可以看见旧旧的地铁车厢像荡秋千般沿着弯曲铁轨摇晃出视野,也可以看见在清冷站台上穿着呢子大衣,带着长柄伞的老男人,还可以看见在雨中寒意里裹着风衣的优雅女子。在这里,没有北京般的人潮,没有拥挤不堪的站台,这样的不同让我情不自禁想到大千世界人生观的迥异。左侧之路,幽深冷寂很少有人去涉足,右侧之路,人潮拥至,往往是人满为患。
社会上常有这样一种怪谈,总是鼓励让人们去拿铁饭碗,于是乎,一些在专业领域有着高素质的人才便一批批去挤“右侧之路”,他们近二十余年泛舟学海的所得最终只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大材小用古所叹,管仲萧何实流亚”真是可惜至极!固然左侧之路必定也是不好走的,要想看到“这边风景独好”,就得有“踏遍青山人未老”的豪情壮志,可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不受人世偏见左右做事呢?“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的洒脱气度,再问几人敢有?
既然两面路都不好走,大多数人便想求稳当,于是右侧之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左侧之道“门前冷落鞍马稀”。悲哉!依我来看,左侧之路更值你去拼去冲。这是因为若生命如同一滩死水般平静无漪,又如何激起人的每一个跃动细胞?如何去攀命运之高峰?
反观自然之虫鸟花鱼,皆有走左侧之勇气,被鸟衔着而不慎掉落深崖的种子,不甘就此粉身碎骨亦或嵌入岩中经年累月被风化成沙,于是喷薄出苍松俯冲危崖的雄美姿态;大雁南归跋涉千里,即使等待他们的有无数支猎枪,但仍有一行雁影整齐有序翱翱于天际,去唱响生命之歌。如果无行左侧之道的勇气,深崖峭壁上注定裸岩棘立,怪石嶙峋;大雁南归也会零散一片,我们就看不到如此壮美的生命,如此观之,我们何不从自然界中获得些许启迪呢?
走在左侧,更需一种洒脱与气度,所以走在左侧之人必定是大智大识之人,因为走在左侧必然要承受来自凡夫俗子的嘲笑。尽管如此,左行之人却仍然不屈不挠地坚持向前,君不见朱可夫冒着生命危险顶撞斯大林,勇挫德军;普鲁士首相力排众议,宽容奥地利,欧洲东岸才再次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帝国。倘若无走在左侧之胆识又怎能成就大业呢?
走在左侧,必然可得庸人无法看见的风景,因为左侧本身就是一个高度,只有登高远见之人才可收尽眼下万景,左侧之人初始是被挤在山脚之下,一旦“会当凌绝顶”他们便会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度。当看到奔腾流水在千仞的峭壁上倾泻而下时,便有了“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的磅礴气势在胸中升腾,当目睹勇敢凶猛的苍鹰在万里高空挥翼翱翔时,便会生发展翅苍穹谁与争锋的昂扬斗志。流水成瀑、鹰击长空,高度决定视野,只有视野阔达开明,才能目睹到真正自然的风景,从而触动心灵的深切感悟!
走在左侧,同道之人必定是不世之英杰,行走在左侧者都是逃出浮躁之人,他们是能与高山流水对唔的人,就像俞伯牙与钟子期一样,当在左侧之人走远了,便会遇到一位朋友,出现在你的生命中的这位朋友便是真正远离功利,跳出诱惑,赋情感以本真,予生活以原味,在尘世中浮沉不变化,在众生中穿梭而不迷失。同时,左侧之交则会交往一辈子,相伴相随,相辅相成,彼此永生难忘,他们是除去了名利在心头,沉积了泥土后也除去了庸碌世人这份疲惫。而右侧之人交往在浮世中,追名逐利,他们只是生命中来去匆匆的过客,不做任何留恋,很容易被这个世界淡忘掉。所以说,高山流水之琴音,并非人人都能听懂,所谓“君子之交”便是左侧之交。
人该在左侧,在这生命的岁月中,走在左侧,惟生命以清香盈袖。
(此文获第十八届“新世纪”杯全国中学生作文大赛二等奖)